“折翼天使”守护人
——记河南洛阳老城区培智学校教师刘文婷
刘文婷（资料图片）
全国教书育人楷模⑩
“由于到北京参加教师节有关活动，已经离开学校一周了，我实在放不下这些孩子。”近日，在教育部参加完2016年全国教书育人楷模座谈会后第二天，刘文婷便匆忙赶回学校。
走进校园，孩子们围着她说个不停，还有的紧紧抱着她长时间不愿离开。看到孩子们如此期盼她早点归来，刘文婷的幸福之情溢于言表。
刘文婷是河南省洛阳市老城区培智学校教师。从事特教工作26年来，她无怨无悔把青春年华献给了智障孩子，为他们撑起一片蓝天。
26年坚守，从未想过放弃
“我从小就喜欢唱歌跳舞，唯一梦想就是当老师，当一名培养艺术小精灵的音乐老师。”刘文婷说起儿时的梦想。
1990年，18岁的刘文婷师范学校毕业后被分到培智学校。这所学校是洛阳市第一所特殊智障教育学校，也是老城区唯一的集教育、康复、技能培训为一体的义务教育特教学校，对象为智障学生和自闭症、轻度脑瘫等多重智残孩子。
第一天走进校园，迎接她的是一群流着口水、言语不清、行动迟缓的智障孩子，刘文婷心里凉了半截。这些孩子有的已十八九岁，比刘文婷还要大一二岁，但智力只相当于八九岁的孩子。
走上讲台的第一节课，班里几乎没有一个孩子能和刘文婷对视，他们有的傻笑、有的尖叫、有的满教室乱跑。“说句心里话，那一天，我要崩溃了。虽然学习特教专业时已有心理准备，可是面对现实，内心的失落感还是特别强烈。”刘文婷回忆说。
随着时间的推移，孩子用他们的纯真一次次感动着刘文婷：每天早晨，孩子们用含混不清的声音向她问好；每次进校门，搬着自行车上高高的台阶时，步履蹒跚的孩子会在她身后帮忙；音乐课上嗓音嘶哑咳嗽时，会有孩子隔着窗户递给她一杯水……
让刘文婷感动的是，孩子们非常喜欢音乐，歌声会引得走廊上的孩子手舞足蹈；每次排练完舞蹈，不善言语的小姑娘总跟在她身后不愿离开。“我的心震撼了！难道我还能嫌弃这群可爱的孩子吗？”刘文婷动情地说。
转眼间，在培智学校工作了26年，刘文婷由当时最年轻的教师，成为学校工作年头最长的人，并成长为全省特教领域专家。其间，她有多次离开的机会，或者调到优质普通学校，但每次她都选择了留下。
面对别人的不解和质疑，刘文婷笑着说：“每个人都有受教育的权利，如果大家都不愿从事特教工作，谁来教这些孩子学习，帮助他们成长呢？他们比正常的孩子更需要受教育，我必须留下来。”
学生心中的老师和妈妈
教室里，一个19岁的孩子练习打乒乓球时，鞋带开了。刘文婷俯下身子，解开自己的鞋带，细心地重复着系鞋带的动作。经过多次尝试，孩子终于艰难地系好了鞋带。“你好棒！”刘文婷激动地拍拍孩子的肩膀以示鼓励。
培智学校有40多名学生，全部为智障、残疾儿童。教师除进行正常教学，还要负责孩子在校期间的饮食起居。正常孩子几分钟就能弄懂的问题，这些孩子要花费九牛二虎之力。很多孩子话都说不清，路也走不稳，更别说上音乐、舞蹈课了。在课堂上，每个音符、每个动作，教师都要重复上百遍。
学生杨文博（化名）喜爱弹电子琴，转到培智学校后，参加了音乐兴趣班。为便于练习，刘文婷把每一首曲子写成简谱，再在每一个琴键上标上音名，然后一个音符、一个小节手把手地教他。尽管这样，进程依然缓慢，有时为了一个音符示范几十遍，刘文婷累得满头是汗，杨文博却一脸茫然。最难办的是杨文博最多只能坚持半小时，一会儿为弹对的几个音符手舞足蹈，一会儿就会因烦躁一拳砸向琴键。
面对这样的学生，刘文婷说得最多的就是：“坚持下来，你能行！你真棒！”经过几年的训练，杨文博在全省残疾人文艺汇演中获得器乐演奏二等奖，还到北京参加了全国少年儿童艺术风采展示大赛，获得残障组器乐演奏金奖。
1997年5月，刘文婷带领6名智障学生，代表中国内地赴香港参加智障人士舞蹈大赛。当他们不负众望捧回季军奖杯时，孩子们高兴地说：“老师，我还想跳舞！我还想跳舞！”刘文婷也激动地流下了眼泪。
就这样，牵着孩子们的手，刘文婷用心走进这个特殊的世界。她教孩子发音、说话，教孩子握笔、写字，教孩子走路、上下楼梯，教孩子唱歌、跳舞，教孩子洗衣、叠被；为孩子们换洗尿湿的衣裤、床单，帮孩子剪指甲、理发、擦鼻涕；给困难学生捐衣送被……在孩子们心中，刘文婷是老师，也是妈妈。孩子们的妈妈能做的，她做了；孩子们的妈妈没有做的，她也做了。
不愿拒绝无辜的生命
“老师，我想学跳舞。”20多年前，一个令人心疼不已的小女孩的话让刘文婷永远无法忘怀。
那是一个冬日，刘文婷正在上舞蹈课，突然发现窗外有个小女孩在偷偷学跳舞。女孩的双手冻得通红，被发现后睁着大眼睛恳求她。“孩子那句话说得很认真，那种认真让我无法放弃。”刘文婷说。
女孩叫梅梅（化名），只有6岁，没有父母，从小跟着爷爷生活。因为智障，她说话都很困难，但听到音乐，就会快乐地跳舞。梅梅告诉刘文婷：“梅梅跳舞，爷爷会笑。”“孩子的想法很单纯，她想证明自己能给身边的人带去快乐。多好的孩子，我必须好好教她跳舞！”刘文婷说。
从那天起，刘文婷的舞蹈课上，就有了这个最小的学生。因为残疾，每个舞蹈动作梅梅都要学一二十遍才能勉强跟上节奏。即便如此，梅梅仍坚持着，每次学会一点，她都高兴地给自己鼓掌。
后来，梅梅患上了严重的肾病，尽管每月只有300多元工资，刘文婷还是尽力为她看病、买药。在一个大雪纷飞的清晨，梅梅静静地躺在病床上，洁白的床单包裹着她瘦小的身躯，她走了。刘文婷和同事赶制了一件新棉衣，为梅梅换上。“这些孩子实在太可怜了，他们需要特别的关爱。”刘文婷说。
生活中，常常有人对她说：“你真了不起，能教好这样一群孩子。”刘文婷摇头微笑：“我是无法拒绝这些无辜的生命啊！”
“今生我不会拥有财富，不会拥有权势，但我却永远拥有孩子，拥有一群特殊的、可爱的孩子。今后，我还将继续执着地走下去，用自己全部的爱守护折翼的天使，用全部的智慧给他们创造最美好的生活。”谈起未来，刘文婷甜美的笑容中溢满了幸福。(本报记者 李见新)
《中国教育报》2016年11月16日第01版
